［千我］［完结］焰火
不甜不虐。看文愉快啦！
（一）
我踏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抵着烈日，手里还拿着刚打印出来残留着热度的工作简历，站在公司门口，在北京能找到这样一份工作实属不易，虽然是父母打通了关系才勉强得到的。
“许焰，墨尔本大学社会新闻学毕业，22岁，你，不是粉丝吧？”眼前这个职业女性看过简历以后轻飘飘地把纸扔在桌子上，凌厉地审视我。
“啊，不是…”我惶恐地微微低下头，“上个月刚回国，对国内的现状还不是特别了解…”
“别担心，既然是你父母拜托的，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今晚七点，公司宿舍楼下，会有工作人员带你上楼。”
“好。”
这样就算定下来了，虽然是走个过场，却也让我心惊胆战。
在7-11买了个三明治之后接到男朋友电话，男朋友么，相亲认识的，发展的还不错，谈不上多喜欢，只是适合结婚。我叹了口气，压抑住心中的些许烦躁。
“喂…”
“小焰啊，面试怎么样啊？”
“嗯，走了个过场，今天晚上7点去给他补课，大约9点结束。”
“好，那你下班我过来接你。”
“嗯。”
“哦对了，你知道，对方也是个大明星，所以…”
“嗯我知道，我不追星，也不惹麻烦，不过是个英语补习的工作，也就两三个月，别担心了。”
“好。”
挂了电话，我揉了揉太阳穴，刷新了一下微博，热搜第一名挂着易烊千玺高考几个大字，嗯，易烊千玺。我在心中默念。
（二）
从公司宿舍下来的是一个看上去很憨厚的男人，他笑呵呵地和我说他叫何其龙，是易烊千玺的助理。
他把我带到易烊千玺的房间，叮嘱了我几句便转头离开。
呼，要见大明星了。我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门那头轻颤地飘出来几个字，不见温度。
“你好，我是你的英语补习老师。”
“嗯，我知道，许老师好。”坐在书桌前的男孩子眼神清冷，礼貌又疏离。
我朝他点点头，在他旁边早就摆好了的椅子坐下，抽出文件夹里的试卷。
“因为还不是很了解你的情况，麻烦先做一下这份练习，一个小时的时间，我给你批改以后再着重讲解错误点。”
他接过试卷，没有再讲话。秀气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陷入沉思。
一个小时以后…
“你看，单选题做的很不错，错了一两个还是词汇量的问题；完形和阅读呢，主要是根据语境的理解问题；最后的作文…是最需要加强的地方，有一些语法错误逻辑也不是很通顺…”我一边讲解，男孩子坐在一旁微微点着头，熬夜显出的黑眼圈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刺眼，憔悴得很。我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当大明星的不容易，时时刻刻都被围在闪光灯下，成绩不好还容易被别人诟病。
“今天就先讲到这里，你有空的时候把错题整理整理，这本练习你看着做吧，我这儿没有什么硬性作业，你就写一篇作文吧。作文题目额…”我拿着练习册随意翻了翻，“要不这个？”
“MyDream……”易烊千玺探过头来瞥了一眼，“好。”
“嗯，那今天就先到这吧，我有你助理的手机号，他说下次补课时间会通知我。”我整理整理桌上散落的讲义，一看手表，九点一刻，男朋友应该在楼下等很久了。
“老师。”易烊千玺叫住了我。
“嗯？”
“加个微信吧，我平常有问题还需要问你，通过我助理老师不太方便。”男孩子举着手机微微晃了晃，挑了挑眉。
“啊…这样啊，好。”
以为大明星会觉得不方便才特意要了助理电话，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三）
加了明星微信说实话没有点兴奋感是不可能的，小心翼翼地点开他头像，里面却是空白一片…啊，看来被屏蔽了。
“小焰，怎么了？”男朋友透过后视镜看到我的苦笑，投来关切的目光。
“嗯，没事。”
“他没有为难你吧，我听说现在这些明星脾气可都大着呢，你不小心犯错他们就可能对你破口大骂……”
“没有，没有的事。”
你别说了。
不过是一个17岁的少年。
我曾经最羡慕这些少年的，不是繁盛的夏季和冰镇的西瓜， 也不是晚自习时教室里明晃晃的灯光， 而是你们憔悴而依然年轻的容颜。可是这些易烊千玺恐怕都难以经历。
我只有22岁，却活的像72岁，永远的按部就班，随波逐流。
再次接到易烊千玺的微信是在两天后了，我正在备课，右手边放着刚热的牛奶。
“许老师，在吗？”
“嗯，在的，有什么问题吗？”
他发了几张照片过来。
“已经做了几页了，这些是看了答案详解还是不太懂的题目…”
我仔细研究了一会儿，主要出错在虚拟语气，虽然该是高二下学期的内容，但是易烊千玺应该没有正常上过课，所以学的东西也就不是很系统。
“都是同一个类型的题，你最近有时间吗？我还是当面和你解释会比较好。”
“嗯，明天一早要赶飞机去拍一个广告，要不现在？”
我一愣，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十点过了。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易烊千玺又发了消息过来。
“如果现在不方便也没关系的，估计要等到三四天以后了……”
“……嗯，好我现在过来。”拿着不菲的工资，怎么着也得有点敬业精神吧。
“哦对了，我今天不住公司宿舍，你按这个地址过来。”
“好。”
出门时我又看了一眼书桌，热牛奶要凉了。
（四）
“你一个人住啊……”穿上易烊千玺递过来的棉拖鞋，为了打破僵硬的气氛我顺口问道。
“嗯。爸爸工作比较忙，妈妈要带楠楠，这个房子是为了高考补习特地租的，比较清静。”
“嗯，那个，作文写了吗？”再多的虚与委蛇不如直入正题来的实在。
易烊千玺没有回答，直接递过来一本作文本。
我翻开第一页，上面赫赫写着两个字，My Dream，底下却是一片空白。
这是在逗我么？
我疑惑地看向易烊千玺。他低垂着头，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却又沉默的那么理直气壮。
“易烊千玺…”
“许老师，你有梦想么？”
“啊？”易烊千玺忽然的发问让我刚刚在脑子里准备好的所有责难无从发泄，他直直地看向我，琥珀色的瞳孔，把我的疑问反射的一干二净，只能看到他瞳孔里错愕的我自己。
“我想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写，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梦想。”他并没有期待我的回答，仿佛刚刚只是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设问句，为他接下来的回答做铺垫。
“我小时候觉得，我的梦想就是好好跳舞，和我的偶像同台，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和粉丝们约定，要开自己的舞蹈工作室，我还想上北大…这些梦想有的实现了，有的快实现了，有的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了。”
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作文本，语气中透出无奈。
“可我拿到作文题目的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明明在别人眼里前途光明可我却什么也看不清。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
奈良美智说，那时我还很小，什么都不懂，现在也依然不懂。如果有一天我懂了，眼前的生活或许也可接受，这被压抑和漠视的每一天。即使所有人都可以接受这样的生活，也不会所有人，生来就认为，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过这个问题无数次，翻来覆去得不到答案，眼前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但却是能平淡度过的最好方式。不是不期待改变，只是尝试过了，失败了，就不敢再试了。与其撞上南墙血流满面，不如及时回头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我现在就站在退路口，原地踏步。
我对易烊千玺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老师觉得，那就换一个题目吧。”
你看，我比你大那么多，在面对生活时却和你一样无所适从。
成长不是少年的事啊。
（五）
因为需要补课的内容实在太多，最后还是临时决定和易烊千玺一起上飞机，身份从家教变成了随行家教，外加临时助理。
航班在一大清早，手机已经没电了也没来得及充，直接回家打包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找出了大学用来装笔记和课本的巨大书包，把电脑，高中英语教材还有各种讲义统统往里面塞，拖着行李箱直奔机场。
托易烊千玺的福，顺便认识了另外两个成员。王俊凯对我笑出了虎牙，王源嘴里鼓鼓地塞满了零食，朝我招招手，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仔细听才分辨出来是“hello，nice to meet you.”
都是很可爱的孩子。如果忽略掉他们眼底的一片青紫，任谁也想不到他们肩上扛着的巨大担子和压力，会以为是朝气蓬勃无忧无虑的少年。
到了酒店借到充电器，手机刚开机就接到男朋友打来的数十个电话还有短信，问我在哪。居然忘记和他报备这件事了，只能硬着头皮打回去。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出奇地平静，像是在他意料之内，言语中又透出对娱乐行业的知根知底和幕后八卦的信手拈来，带着圈外人不知哪来的高尚感和优越感。
“明星嘛，都这样的，你知道他们都不学习的这么忙哪有时间学，估计也就是叫你去装装样子，肯定都有后门的。都说了让你别干这个以后我养你，也不缺这点工资…”他在那头絮絮叨叨长篇大论。
我忽然觉得有点恶心，抓紧了放在床头的酒店便签，扔到地上，纸张纷纷扬扬散落一地，我的心从未如此混沌，又从未如此清醒。
“我告诉你，以后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最好别乱说。”
或许是察觉了我语气不善，男朋友开始打着哈哈想绕过这个话题，我摇摇头，直接挂掉电话。伪善的面具一旦被撕下，要怎么才能愈合。至少现在认清，不会太晚。
“许老师……”
我回头，发现易烊千玺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习题，看着一团乱的房间，一脸错愕。我朝他笑笑，并没有解释。
“有什么问题吗？”我整理情绪，尽量心平气和的问。
“新的作文写好了，您看看。”我接过作文本，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地已然被填满，易烊千玺还站在门口。
“老师，今天晚上有工作人员的聚餐，您来参加吗？还是，需要休息？”照道理来说，这样的消息是不需要易烊千玺来通知的，我有些疑惑，却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我换身衣服就去，等会儿聚餐结束我来给你讲解作文和新的知识点。”大概是推脱不了的饭局。
他点点头，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又折返回来，“老师，我等你一起去吧。”
（六）
是新代言广告的工作人员内部聚餐，进了包间才发现王源王俊凯早就到了，易烊千玺在他们旁边坐下，又敲了敲他旁边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随后一个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顺带扶了把快从鼻尖脱落的眼镜，直接向我伸出手，“你好，是新来的英语补习老师吧。我是给他们补数学的，物理化学什么的偶尔也兼顾兼顾。”
看上去已经和boys混的很熟了，是不需要见面再打招呼的关系。王源在旁边直拍大腿叫唤怎么还不上菜，快饿死他青春期蠢蠢欲动的胃了，王俊凯正在拿手机刷微博，一双桃花眼眯起来两颗虎牙亮晶晶的。
数学老师来了之后人基本上到齐，大人们喝啤酒，王俊凯虽然已经成年但还是乖乖地和王源易烊千玺一起喝可乐。
我酒量不是很好，喝了两杯想到等下还要给易烊千玺讲英语作文就在旁边的杯子里倒满茶，小口小口抿着。
“老师你都不吃饭的吗？”一直埋头专注吃饭的易烊千玺忽然抬头，睫毛上下扇动，看似极为单纯的疑惑。
“不是很饿啊，在飞机上有吃过。”
“飞机上有什么好吃的，等会儿我带你去酒店旁边转转应该有夜宵之类的。”数学老师突然兴致勃勃地插话。
“等会儿还要给千玺补习，今天应该没时间了。”我朝他抱歉地笑笑。
“老si你都不问我吃没吃饱给我也带点宵夜噻！”王源故作生气地抱怨。数学老师挠挠头，倒是显得挺不好意思的说下次下次。是个憨厚老实的人。
算是第三次正式的补习。聚餐结束已经将近八点，何其龙通知我明天三只要早起外拍，补习不要持续太长时间，再加上还有数学老师的单独辅导，最好把时间控制在一个半小时左右。
易烊千玺的英语不算差，但是也没有好到能够完全把我之前说的知识点一遍全部吸收。作文写的倒是可圈可点的，语法错误相比第一次摸底考试已经少了不少，就是词汇量不够，语句略显生硬,一个小时不到就基本结束了。
“没有问题的话，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喽？还有问题微信上问我好啦！”结束的比想象的早，可以回房间洗一个热水澡，明天不用跟行程，还能好好睡一觉，整个人都轻松起来，我开始麻利地收拾桌子上的讲义，关上笔记本。
“许老师。”少年声音轻轻柔柔地飘进我耳朵里，好像我高中时代去食堂路上吹过的夏风，带不了一丝瑕疵和杂质。
“嗯？”
“数学老师看上去对你有好感啊，也许他想追你。”
“不会。。吧。”我转头和易烊千玺对视，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略带玩味的目光，把你这个小孩子懂什么情情爱爱这句话咽了回去。
“老师你有男朋友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易烊千玺给我一种能够看透人心的力量，而他又把自己的真实情绪隐藏的很好，我在他带着笑意的完美表情里找不出一丝破绽，又觉得两个人没有熟悉到能够互相交流私人情感状态的程度。所以我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闭口不答，另外一个是通过调侃来跳过这个尴尬时刻。
可是，也许是易烊千玺的荷尔蒙释放的太过强烈，台灯下他握着笔的右手青筋微微舒张，用左手搭着桌子托着脸颊，嘴边延伸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地看着我，仿佛他刚刚只是说了一个冷笑话，却又有些期待我的反应和回答。
于是，我，非常理智地慌张了。
“没有。”
走出房间带上门之后我简直想去天台吹几个小时的大风冷静冷静，对易烊千玺竟然有一种，我在和你聊人生而你却在撩我的错觉。
百度百科：撒谎，是指人故意将自己认为是真实的事情说成不真实的给受害者听，让“不存在的事”令听众相信是“存在的事”；又或者讲真实存在的事，故意说成是不存在的。撒谎是有目的性的说假话来为自己谋取利益。
所以我到底在给自己谋取什么利益呢？易烊千玺的亲近还是依赖还是纯粹的不想让他误会？
长夜漫漫，真是让人无限纠结啊。
（七）
在没有接下这个工作之前，我以为我的生活会一直这么平淡下去，没有目标按照父母的意愿生活，和不爱的人一起，谈恋爱结婚生子。
直到我回北京以后给易烊千玺补课，接到朋友来电。
“许焰，你快看微信上我给你发的照片。”她在那头叫的大声，没开免提都惊的易烊千玺抬头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我出去一下。”我对易烊千玺轻声做了口语，小心翼翼地带上门。
微信上闪烁两下收到提示，点开来正是朋友发来的两张图片。是我男朋友，在酒吧和别的女人搂抱亲吻的照片。
“你什么时候当狗仔了呀？”点开照片的时候不是不生气的，愤怒像是一团火，在黑夜里悠悠燃烧，绵延而决绝。
“是我一朋友就是那个酒吧的老板！说起来你也知道，你刚回国那会儿说要给你接风的，他和你男朋友也是朋友来着。。”
“我知道了。”没等她说完，我挂断电话，靠在墙上想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这种没有感情基础的恋爱随风飘摇根本抓不住，与其白费力气在根本不在意你的人身上，不如一干二净来个了断。
我把照片悉数发给男朋友。
“等会儿我下课了你来找我，我们谈谈这件事吧。”
随后退出界面，关机。拿着笔的手还会微微颤抖，讲解错题的时候脑子都会间断性短路。
“许老师，您没事吧？”
经过之前那次若有若无试探性的问句之后，易烊千玺和我的关系似乎又恢复成普通的老师和学生，夹带着理所应当的礼貌和客气。
“没事。”
但愿吧。
“我觉得。。”
“我们不合适。”我接着对方的话说下去。交往一个来月，拥抱亲吻都没有，也该是着急的。
“。。是”对方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小焰，本来咱们俩就是父母硬凑的，我相信你也没多喜欢我，这事儿我会和伯父伯母讲，错在我，在我。”
对方站起来抖了抖衣领，再次对我露出“这辈子再也不见”的愉悦眼神，最后朝我挥了挥手。
我坐在位子上盯着咖啡桌上的假盆栽发呆，拿铁上层的奶泡开始逐渐缩小溶解，用巧克力粉做出来的兔子头像颜色加深萎缩，一点一点冷却。一口也喝不下。
我又想起易烊千玺在结束补习之后那个探究的眼神，以及无数次在发呆或者解题时露出的迷茫。他会不会和我一样，努力生活，却仍然没有目标和方向；会不会，也想着这样下去的意义和原因；会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决定；会不会，不敢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路。
“今天有烟花会哎！就在xx广场那边。”隔壁桌的女生拿着手机惊叫。
xx广场，离这儿不远，时间也还早，不如干脆一个人去看场烟火。
（八）
也是不能理解，怎么会在烟花会上碰到还有一周就高考的易烊千玺。
带着帽子口罩，站在我旁边，带着两个好看的黑眼圈惊喜的看着我。
“老师你还没回家呀？”
“这句话不该是我问你吗？”语气里带上人民教师特有的责难和严厉，易烊千玺却没被我吓跑，反而笑嘻嘻地朝我走近一步。
“好难得啊！”他长叹一口气，“我是说，没人注意你的日子，真难得。”
所有人都忙着看绚丽的烟火，拍照的拍照，录视频的录视频，没有人在意广场上拥挤成蚂蚁的人群，大家抬头向上看，看烟火在茫茫黑夜炸出奇特的图案。
“所以还有一周就高考了。”
我将目光移向易烊千玺戴着口罩压低帽檐的侧脸，忽然说了一句没头脑的话。
“高考结束，又该连轴转了吧。”连想这样安静看一场焰火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嗯。”易烊千玺点点头，“老师呢？补习结束，也会有新的工作吧。”
“不知道。”我摇摇头。
“我之前在墨大学的新闻专业，本来打算继续读研的。”可能是没有来由的沉重气氛又或者是这个话题带来的尴尬，我忽然打算提一提自己，以朋友的身份，和易烊千玺聊聊天。
“父母有些不愿意，想我回国陪他们，按照他们的计划，相亲，找一份适合女孩子的工作，结婚生子。”然后在这个忙碌平凡的世界里继续溺水挣扎。
“为什么？”
“嗯？”
“为什么一定要按照父母的想法活呢？你没有自己想做的事吗？”
当初让他写那篇作文的时候，我想问易烊千玺同样的话，可是现在看来，他似乎找到答案了，可是我还没有。
“为什么呢？”我反问自己。很多时候人们问为什么，不是因为疑惑或者是想知道答案，只是因为不甘心。
所以易烊千玺没有找我寻求答案，他只是认真的看着我：“许焰，加油。”烟火的爆炸声在我脑海里自动减小变成背景音乐，他的声音清亮，不知怎么我还听出了几分不妥协于世俗的骄傲和还有一点，转变称呼的羞赫。
然后他抓住了我的手。
手掌宽大，可我来不及感受其余的细枝末节，几秒钟，下意识抽出手，顿了一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去揉他的脑袋，却只碰到帽子粗糙的棉麻布料。
把揉的动作转换成轻拍帽檐。
“我们一起加油啊。”笑的眉眼弯弯。
他眼神黯了暗，没再回应我。
我的心跳的好快，思绪好乱。
“以后一定会有更美更盛大的烟火。”易烊千玺最后还是十分绅士地把我送到了地铁站，他对我挥手说再见的时候我忍不住对他说了这句话，他好像没听见似的转头跑的飞快。其实我还没说完，你以后，还会欣赏更辽阔的景色，遇见更善良温柔的人，所以记得，把情愫藏在心底，到头来想想，今天这场彼此陪伴的焰火，其实，也没那么好看。
（九）
接下来的一周易烊千玺依旧回学校上课，只是不需要我的补习了，最后一周，也就是安定心态积极备考。微信上也鲜有联系。
高考前一天，思来想去还是给他发了一句高考加油。
没有回应。
我把手机揣进口袋，父亲在沙发上沉默的坐着抽烟，烟雾缭绕，我看不清他的脸，母亲把洗好的水果放在桌子上，挨着父亲坐下。
多亏了易烊千玺，我也总得，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十）
“许焰，高考成绩出来了，我英语考了132分。”
“许焰，我的高考庆功宴你不来吗？”
“所有人都来了。”
“许焰，你怎么不回复我消息。”
“许焰，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我也有。”微信提示带来的手机屏幕光亮不停的闪烁熄灭，闪烁熄灭。我决定回复他。
“我和父母说了，我这段时间会重新申请学校，回澳洲读研。”
“那，出来见一面都不能了么？”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维持了好一会儿，易烊千玺发来消息。
“嗯，不能。”
从你改变称呼的那一瞬间起我就知道有些事情要发生，又不能让他发生。既然没有结果，就不要开始，何况对方身份太过特殊，彼此都承受不住。
“许焰。。”
“易烊千玺，你未来的路很长，很光明，你现在也看清了，有目标有方向。不要为了一些琐碎的零散的小事分散注意力。这也是我，作为你的老师，一直希望的。”我打字打的飞快，尽量选择不把话说的太满太绝。
很久很久没有回复，我想他是愤怒的，不甘心的，甚至是被拒绝有惶恐的。
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没有喜欢到能排除万难和你在一起。
所以，只能对不起。
（十一）
焰火是短暂的，就像你对我突如其来的依恋一样，是在你迷茫倦怠的时候偶尔出现给你带来光亮，可是它不是灯，照不清你的路。
End.
其实焰火也可以在两句话之内完结。
许焰妈：那个给明星当家教的工作去不去啊？
许焰：不去。
［完。］
最后作者感言：
嗯，我猜很多人会很疑惑这样一篇没有目的似乎连结局都没有交代清楚的文章，当初想写这篇文的时候只是想灌灌鸡汤谈谈人生，虽然是be但是也不虐吧。只是想说很多时候喜欢是变不成爱的，它太懵懂了，也许才会更适合青春。
